在書法培訓的行業(yè)待久了,你一定聽說過書法線條是由骨、筋、脈、肉、皮五者構(gòu)成,但是又說不上來這五個是什么,今天我們就一起分享下這五個體系具體是指什么。
線條則是書法的基礎(chǔ)、靈魂,是書法賴以延續(xù)生命的惟一媒介,古往今來多少書法家為之頂禮膜拜,如癡如醉!線條由骨、筋、脈、肉、皮五者構(gòu)成,缺一不可,分而為五,合則為一。“骨、筋、脈、肉、皮”,也即中醫(yī)之“五體”,是構(gòu)成整個人身形體的重要組織。早在公元前3世紀的我國著名醫(yī)著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中就有關(guān)于“五體”的論述:“骨為干,脈為營,筋為剛,肉為墻,皮膚堅……”總體來說,以上描述非常確切,符合現(xiàn)代醫(yī)學。
書法中最早運用醫(yī)學術(shù)語來描述線條的,大概要數(shù)晉衛(wèi)夫人《筆陣圖》:“善筆力者多骨,不善筆力者多肉;多骨微肉者,謂之筋書;多肉微骨者,謂之墨豬。”從此,“骨”、“肉”、“筋”等象征力量、生命的字眼開始出現(xiàn)在描繪書法線條的語匯中。自晉以降,各個朝代皆有論述。如清康有為《廣藝舟雙楫》說:“書若人然,須備筋骨血肉。”更有甚者,元陳繹曾《翰林要訣》和清張廷相、魯一貞《玉燕樓書法》中,都出現(xiàn)了專論“血法”、“骨法”、“筋法”、“肉法”的章節(jié),可遺憾的是,沒有“皮法”一說。線條有骨有肉,豈能無皮?無皮覆體,拋筋露骨,血肉模糊,這樣的線條豈能給人以美的享受,倒是給人以頭破血流、滿身創(chuàng)傷之感吧!因此,線條必須五體具備,不可缺也。下面淺述線條各體。
“骨”,是指線條剛勁有力、氣勢雄強的狀貌。“映日照之,線條中心有一縷濃墨,日光不透”(《夢溪筆談》),這是沈括對徐鉉書法線條妙處的稱贊。這日光不透的線條中心,便是線條之骨,四周略透的便是皮肉筋脈。這種現(xiàn)象與醫(yī)學上X線片相似,片中只見骨,隱約處則為筋脈肉皮。因“線條中心有一縷濃墨”,才使我們感覺這種線條特別有厚度,可“觸摸”到,于是二維空間變成三維空間,便產(chǎn)生立體感。清劉熙載《藝概》:“字有果敢之力,骨也”??梢娏κ枪求w的表現(xiàn)。書法歷來強調(diào)筋骨及其作用,以骨健筋豐者為上品。清朱履貞《書法捷要》亦云“然血肉生于筋骨,筋骨不立,則血肉不能自榮。故書以筋骨為先。”《玉燕樓書法·骨法》云:“夫骨,非棱角峭厲之謂也。必也貫其力于畫中,斂其鋒于字里,則縱橫大小無或懈矣。惟會心于‘直’、‘緊’二字,斯能得之。”因而,線條骨體與高超的用筆技巧(中鋒用筆)最為相關(guān)。
“筋”,是指線條緊斂、渾勁內(nèi)含的狀貌?!端貑?middot;五臟生成篇》“諸筋者,皆屬于節(jié)”,筋附著于骨而聚于關(guān)節(jié),是聯(lián)結(jié)關(guān)節(jié)、肌肉的組織,可見筋與骨肉的關(guān)系極為密切。《說文解字》釋筋為“肉之力也”,《藝概》亦言:“有含忍之力,筋也”,因此,“筋”本身是力的表現(xiàn),而且這種力量是有深度的,偏于內(nèi)含而不外露?!逗擦忠E》:“字之筋,筆鋒是也。斷處藏之,連處度之。藏者首尾蹲搶是也;度者空中打勢,飛度筆意也。”古人一般把筆鋒比作線條之筋,這種說法符合“筋”之本義。若筆鋒斷處不藏,連處不度,則露筋之病生也。
“脈”,是指線條豐潤活脫的狀貌。它本義是指血管,《說文解字》釋為:“血理分(斜)行體者。”血在脈中循行,外達皮肉筋骨,主要是對皮肉筋骨起營養(yǎng)和滋潤的作用。故《難經(jīng)》有“血主濡之”之說,但血必須循行于脈中,若逸出脈外,即失去濡養(yǎng)功能。前人謂水墨乃字之血,過淡則傷神采,太濃則滯筆鋒,需做到“濃欲其活,淡欲其華”(清周星蓮《臨池管見》)?!逗擦忠E》亦云:“字生于墨,墨生于水,水者字之血也。”故線條脈體中循行之血乃水墨也。水墨調(diào)和,運用恰當,才能使線條產(chǎn)生豐潤而活脫的狀貌,才能構(gòu)成生動活潑的生命之體?!稄V藝舟雙楫》言.“血濃骨老,筋藏肉瑩,加之姿態(tài)奇逸,可謂美矣”以及蔡邕《九勢》中所謂“下筆用力,肌膚之麗”,其“骨老”、“筋藏”、“肉瑩”、“肌膚之麗”等種種美的質(zhì)感都與水墨(“血”)相關(guān)。故歷來書家對水墨要求很高,諸如墨要生墨,水要新汲,研墨要涼等。